彼岸写给脱下军装的你

时间:2019-2-18来源:疾病表现 作者:佚名 点击:

部队,曾是我们寄予想象的一个“彼岸”。转眼,两年过去、五年过去、八年过去,我们又不得不面临另一个“彼岸”。

彼岸

彼岸,它让生活的虚妄有了一种自以为是的丰盈。

——题记

这两天的朋友圈,是属于退伍老兵的。

不知不觉,离上次回去送老兵退伍已经一年了,时间快得令人触目惊心。这一年里,从部队回到地方,脱下军装的战友们经历了又一次痛苦蜕变,一如当初从地方刚到部队时的无所适从。角色的转换,环境的改变,人情的冷暖,理想与现实的冲突等等,这些生活的烟火容易呛得人直流眼泪。

1

昨天晚上,借着退伍一周年的契机,我跟他们当中一些人聊了聊,各诉阔情,无不怀念。山东的小宇跟我说,“排长,我经常梦见在部队的点点滴滴,退伍一年了,回头想想,那是我一辈子的记忆……”

当兵前,小宇在铁路局备了案,按规定回到地方1年后就可进入铁路系统。他说,工作马上有着落,终于可以安心了。这之前,他当了8个月的协警,每天出警、写材料、值班,有时候一坐一个通宵很正常,睡眠严重不足。他跟我讲,前段时间有个同事“累得脑干出血,没救了”,现在他只盼着快点到铁路系统上班,待遇相对好一些。

我随口问他,退伍回去最大的感触是什么?

他顿了一下,说,“难,真难……从学校到部队没发现什么,回到社会后发现,生容易,活容易,生活不容易。”

当时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,很想给他一些鼓励,但突然发现言语原来如此苍白无力。

其实,小宇算是这一批兵里面情况较好的,起码能有一份安稳的工作。其他人则大部分风流云散,在各个角落里每日为生计迷茫奔波,或囿于故土,或漂泊异乡,或在踉跄中无力挣扎,或在动荡中归于庸常,甚至有人锒铛入狱,有人意外离我们远去……

2

小方待业在家,一直等着那份银行押钞员的工作,他说自己回去后没什么出息,“都不好意思联系大家了”;

阿敬退伍回家后做了几个月的保安,之后成了他自己说的“无业游民”,“很迷茫,没有方向”;

小磊说,退伍之后最大的感触,是自己以前在部队太不懂事了,后悔没有留队多呆几年。他很想去外面闯一闯,可家里的生意要他接班,而且年底就要结婚了。

小官在广州干了一年多,最后还是回到了湖北,打算重新开始。这个当初单纯又倔强的班长,如今却说“接受的和学到的,让很多原本不变的东西自个儿改变了……”

小麦在佛山当协警,小杨在海南开货车,小赵在青岛当服务生……

阿辉出车祸去世已经一年多了。

那时候,几个战友专程坐飞机到遥远的云南腾冲参加他的葬礼。小滕后来跟我讲,他们一到阿辉家里,就看到阿辉的老母亲早已哭成了泪人,看到儿子的战友来了,她只是一个一个地拥抱过去,根本讲不出一句话来。

阿辉在部队时跟我说过,他的家乡腾冲是一个“遍地是翡翠”、“回荡着马铃”的好地方,让我以后旅行一定要去找他玩。可诺言还没兑现,这家伙就走了。

小黄现在在百色矿山当救护员,每天都在生命线上走钢索,可他却笑着说,“排长我很好,工作也比较好,不是很累,就是有时候还是会想起你们”。

最令人唏嘘的,是他的同乡阿红,这个在中队时常常咧着嘴笑的小伙子,回家后竟然因偷窃国家光缆被抓了起来,据说要判好几年。现在阿红被关在看守所里,外面的电话联系不上他。前阵子给他寄了一封挂号信,不知道收到了没有,希望他不要放弃自己……

所有的人生安排,似乎都在这一年里仓促完成,被推着,往前走,不能停。

3

90年代有一部纪录片,叫做《彼岸》。

影片讲述了一群没考上大学的外地孩子的明星梦。他们来到北京电影学院,进了戏剧导演牟森主办的一个班。当时牟森正要排一部戏,是根据高行健的《彼岸》改编的一个实验剧。牟森就带着这14个孩子排这部戏,排了整整四个月。这个戏一直在讨论彼岸是什么,有人说彼岸是一个名词,有人说是一个动词,有人说,根本没有彼岸。他们在北京电影学院连演七场,很多艺术家都去看了,给了很高的评价,每次演完了那些孩子都哭。

三个月后,导演蒋樾再次见到这帮孩子时,他们已经被那个瞬间粉碎的大梦扔回到残酷的现实中,漂流在北京城里,“明星”又还原成普通人了。有的女孩成了歌厅门口招徕顾客的小姐,有的男孩骑着车到处给人送方便面。

他们又呆了四个月,实在撑不住了,就纷纷往回走。蒋樾跟了其中的三个孩子回家。这三个孩子特别不服气,回到石家庄的农村,又自己弄了一出戏,叫《一只飞过天堂的黑鸟》,然后在自家的地头上,给三四十个老头老太太演了一场,看完了他们鼓鼓掌。那出戏一开始就在修理一台拖拉机,到最后也没修好,后来一群人在荒野里推着拖拉机走,他们的梦就此消失……

4

今夜,我突然又想起这部忧伤的纪录片,想起那些如今流散各地的兄弟们。

其实,彭莫山,或者说部队,曾是我们的一个“彼岸”。我们都曾对军旅寄予了各种想象。缘起缘灭,我们从五湖四海相聚到了彭莫山下,在那里度过了一段单纯、炽热、明朗,充满气概与理想的难忘时光。

转眼,两年过去、五年过去、八年过去,我们又不得不面临另一个“彼岸”——社会。而我们这些被理想泡过的山里娃,曾日夜看着往来的列车,做着远方的梦。那不时传来的阵阵汽笛声,就像来自远方的呼唤。

到了退伍前,几乎每个人都会为前途担忧,都会再一次经历迷惘。也许,我们多多少少都天真地以为,经过部队锻炼,羽翼丰满、踌躇满志,只要肯努力,肯出汗,没有做不好的事,就像在部队时一样。

于是,退伍的那天终于到了。离别的车站,兵荒马乱的站台,夹杂着不舍的悲伤与自由的喜悦。

其实,站台是个颇有意味的地方,它是起点也是终点,我们总是不断地期待、寻找,迈向一个什么地方,一如我们曾朝夕相处的军营,日夜守护的彭莫山。

5

一声长笛,彭莫山最后一趟列车载着我们奔向另一个彼岸,行囊中装满了故事和希冀。别离的伤感,前途未卜的担忧,大概是被一路上的青山绿水所点染冲淡。于是,我们打牌,肆无忌惮地说笑,拍照,更像是要去某个地方旅行。

现在我突然明白,这正是彼岸的意义。

彼岸的可贵,也许就在于它无法抵达或者仍未抵达。在山里头,我们都觉得,呼啸而过的火车上,装载的就是梦想,火车开往的地方,一定是山外另一个更美好的世界,一个能实现梦想的地方。

如今,我们终于告别彭莫山,奔向山外另一个世界。这一路上,我们期待、幻想、计划,给未来画满蓝图……现实的残酷,让青春的绿梦褪了色,也让我们越来越期待彼岸的存在。我们一直在寻找,我们一直未抵达。这寻找,就是我们以为最大的价值。

现实的彼岸在哪里,那里是盛开着梦想,还是种植着稻粮?

重要吗?不重要吗?谁知道呢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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